左相顿时又被呛着了,恶狠狠噎了一口气,忙责备:“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你这是污蔑!”
此后任他再碎碎不休,纳兰褚旭没有再理会他。
纳兰明珠看见左相被气急了,甚是欢喜,虽然她讨厌纳兰褚旭,但还是挺喜欢他的毒舌。
“左相大人,喝杯水酒吧,比赛要开始。”三娘子给左相倒了水酒打圆场,暗暗瞅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纳兰褚旭,这还是她第一次跟香瑟瑟的夫君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此人果然跟纳兰北峰所说的,表面上挂着轻浅的笑,实质冷漠拒人千里,浑身透着阴森森的气息,绝非善类。
她紧握手中的酒壶,下意识看向不远处聂云庭,再把目光转落香瑟瑟身上,轻敛眸色,又转过去笑语嫣然给左相劝酒。
丫鬟把酒壶放到穹戈夫人的桌前,立侍在旁边的侍女忙说道:“把这酒拿下去吧,我们夫人只喝琼浆玉露。”
丫鬟往老王爷的方向看了一眼,得了示意,忙端着酒壶退下。
这下穹戈夫人的侍女才放上穹戈夫人专用的白玉玲珑杯,和一壶精雕细琢的琼浆玉露酒。
侍女给穹戈夫人倒了一杯酒,穹戈夫人又示意让侍女给香瑟瑟倒了一杯酒,顿时又招来不少羡慕妒忌的目光。
这琼浆玉露酒是先皇也就是穹戈夫人的皇爷爷特意命人为她酿的,是天下第一酒,秘方也只给了她,至今这种酒也只有她一个人能品尝。
连当今皇帝也只能韬她的光,才能品尝一两回。据说回味无穷,齿颊留香,十日久久不散,让皇帝念念不忘。没想到香瑟瑟却轻然品尝到了。
香瑟瑟并不知道这酒的来历,但能察觉到四周火辣辣的羡慕妒忌目光,只当作这是穹戈夫人那奢华排场下让人无知羡慕罢了。
所以她只当寻常,朝穹戈夫人微笑点头,也不去碰那酒。
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不少王府女眷献艺,虽然都不错,但暂时还没有给人耳目一新的惊喜。
太君轻拍白若惜的手,欢喜笑道:“若惜,你待会可要上台?”
白若惜压住心中的紧张,温婉点头微笑道:“若惜虽然不才,但也不想拂了穹戈夫人的面子。而且这么多人看着,若惜既是您的干曾孙女儿,自然要为旭王府争光。”
“好孩子。”太君再次拍了拍她的手背。
“哈欠……”香瑟瑟轻轻打了一个喷嚏,附近的纳兰褚旭和穹戈夫人、聂云庭、聂云霄纷纷扭头看来,她怪不好意思低笑。
坐在后面的阿洛连忙问道:“小姐,是不是着凉呢?阿洛回去给你取件披风来。”
香瑟瑟侧头向后看她微笑道:“让灵隐回去取就行了。”
阿洛瞅向站在观众席外的灵隐,嘟了嘟嘴,冷哼一声道:“这天都转凉了,她若是机灵些,早就把披风带过来了。这人做事情丢三落四的,我怎放心呀?还是阿洛去吧。”
她眯眼一笑,暗暗往灵隐那边小瞪便欢喜离席。
事实上,过来的时候她就想给香瑟瑟带件轻袍,只是看见那个灵隐没点意识,她也就不带来了。
一来为了让香瑟瑟对灵隐多几分不满,二来也是给灵隐一个警醒,作为侍婢这些小事是必须周到的。
香瑟瑟拦不住她,下意识往纳兰褚旭的方向瞧去,见他已经转移了目光,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阿洛这丫头当面贬斥他的人啊,天知道他记不记仇。
一会儿,白若惜走上琴架前,温婉施礼,才坐下来,微笑道:“这是若惜新谱的曲,名曰蝶恋花。”
提起这个蝶,纳兰明珠心里就不高兴了,先是香瑟瑟因为与蝶共舞让她在天下人丢脸,再是因为指证香瑟瑟是狸蝶族的人,又被太君责骂。
打那以后,她纳兰明珠对蝴蝶恨之入骨,此后怀馨苑是绝对不能有任何一只
蝴蝶的。
众人早就听闻这个白若惜也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可与纳兰明珠媲美,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之前在嫡庶之争中见识过她的棋艺,早已心仪往之。
且今晚纳兰明珠要藏技,众人多少有些遗憾,能领略可与之匹配的人的风范,也是好的。
白若惜深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往穹戈夫人那边瞧了一眼,很快便进入了状态,抚在琴弦上的纤纤玉指如柳随风,琴神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