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瑟瑟冷眼看他,搁下毛笔走过去,她掀起热毛巾伸手去拿鸡蛋,谁知道那鸡蛋烫得厉害。
“嘶……”她痛喊一声触电般缩回手。
纳兰褚旭眉心一紧,刚想起来,却被含在嘴里的鸡蛋给噎住了,一把抓住案几,使劲捶打胸口,可这鸡蛋死活吞不下去,憋得他满脸通红,泪水盈眶。
坐在旁边的香瑟瑟见他这模样,扑哧笑了出来。
纳兰褚旭愠闷睨了一眼这个幸灾乐祸的女人,再死死抓住她的手腕。
香瑟瑟见他实在难忍,这下才转到他身后拍打他的后背。
许久,纳兰褚旭才把这该死的鸡蛋噎了下去。
香瑟瑟忙给他倒了一杯茶来,戏谑道:“祝贺夫君今天两次死里逃生。”
纳兰褚旭冷瞟了一眼她幸灾乐祸的样子,接过茶杯把水喝下去,不料,却听见她戏谑:“听说恶人喝水也能被呛死,夫君当心点。”
话音未落,纳兰褚旭猛然被呛了一下,不是被水呛了,而是被她呛了。
香瑟瑟强忍着笑意,坐下来,轻抚他的胸口,戏谑道:“看来夫君的确人品有问题,险些又成了第一个喝水呛死的人。”
纳兰褚旭哭笑不得冷了她一眼,在她的按抚下呼吸逐渐顺畅,他伸手拿过一块干毛巾,再把鸡蛋裹在里头,然后自个躺下来,把毛巾半裹的鸡蛋递给她说:“我皮糙肉厚,娘子你不一样,拿着。”
香瑟瑟接过毛巾包裹的鸡蛋,再给他揉烫眼眶处的瘀伤,没想到今天一拳打过去,现在都黑成这个样子了,名副其实的熊猫眼。
纳兰褚旭流转眸光瞅了瞅她温恬的模样,微闭眼睛,鼻尖满是她淡淡的香气,不一会儿便来了倦意,昨晚一夜没睡,此刻沉沉睡去。
忽闻他低沉的鼾声,还在给他敷眼睛的香瑟瑟纳闷紧皱眉头,这男人还真会享受。
见他眼角的黑气已经散了许多,她收回鸡蛋,低垂眼眸细细看他的轮廓,指尖轻碰他的眉峰,好像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
这个人就是丈夫吗?感觉很是怪异。
“若惜……若惜……”
睡梦中的纳兰褚旭忽然呓语
香瑟瑟轻碰在他轮廓上的手僵愣了会,见他忽然呼吸不畅,眉头紧皱,嘴里还不停着“若惜”二字。
她收回手,顿时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
嫉妒?不是,她从来不知道嫉妒是何味,也不知道世人为何会有嫉妒这种情感。
难过?没有,只是有点奇怪的感觉和迷茫。
她正欲站起来,无意瞧见挂在他身上的半块黄玉佩,脑海又忽然回响他刚才果断的拒绝。
她的唇畔处忽然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这下终于心中的滋味是何物,原来是几分沾沾自喜。
若换作他人,知道自己丈夫心里藏着别的女人,定大哭大闹,可她却依然心境平和,无怨无怒,只因与他无爱。
在她眼里婚姻本是两个不同的人长期搭伙过日子,没有爱就少了争吵和很多不必要的烦恼。
缘境那边,云婆给太君端上参茶,再看了看她愁眉不展的神色,试探问道:“主子,您在为郡主的事情烦心?还是在为大少爷的事情烦心?”
太君目无焦距看着前方,若有所思道:“你说那女人到底施了什么妖术,旭儿为何对她如此着迷?处处维护她,今天还为了她而责备他姑姑。越发不像话了。”
云婆琢磨了会,凑到她耳边轻声念道:“主子,老奴今天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太君侧头看她没有说话。
云婆紧接着说:“老奴看见很多蝴蝶跟在那女人的身后,那女人一直在碎碎叨叨说些什么,大少爷一边给她驱蝶一边对她哈腰点头,太不寻常了。大少爷向来高傲,何曾对人这个样子?”
太君眸色微敛,缓缓紧握手中的权杖,今天她还注意到纳兰褚旭的眼眶瘀黑了,心想如无意外定于那个女人有关。
许久,她杀气盎然,冷冷道:“必须除了这妖孽。”
纳兰褚旭来到荷花池边的回廊处,远远看见白若惜在此等候,他快步迎上去抱歉笑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阿虎说你找我有急事,到底是何事?”
白若惜背对他踟躇了会,才回过身来,低垂眼敛温婉说道:“刚才太君说……说……想让我们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