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子,笑容温和却不失威严,身着黑色云锦华服,袖口与衣领用金蝉丝线绣着祥云,走动时,映着屋顶纱窗照射下来的阳光,可看见银丝暗绣的蟒,既奢华却不张扬,还显威严。
与他并肩的纳兰褚旭墨绿长衣,如他嘴角那抹笑容,难辨明暗,仿佛拢住在他四周的光芒,形成诡秘的暗涌,看似无害,却让人莫名生寒。
聂云庭神色傲慢,眼里无趣,一如既往的奢华,身上的紫衣隐隐生辉,以至让人直接忽略了在他身边土衣瘦弱的聂云霄。
至于聂云怒,手执折扇,墨发垂肩,白色里衣外披蓝色长襦,既不像聂云霄的羸弱,也不像聂云庭的傲慢,更没有太子的威严,浑身文人风度,散发着皇室的贵气,却丝毫没有皇子的架子。
一严一冷一傲一弱一不羁,风格各异的五人站到一处,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许久,他们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座位起来。
太子聂云碑轻抬手,微微浅笑,低沉道:“无须行礼,都坐着吧。本太子和几位皇兄皇弟只是想来凑个热闹。今个儿只论风雅,不论身份。”
众位才子佳人纷纷坐下来,叶留书忙让了位置坐到蓝衣男子身边去。
太子走到玉屏前,往叶留书原本的位置坐下来。
白若惜下意识把目光落到聂云庭身上,却对纳兰褚旭温笑道:“纳兰公子若不弃,可以坐在这里。”
纳兰褚旭淡然微笑,拂袖到她的身旁坐下,下意识往对面的香瑟瑟看了一眼,见她的目光在太子和聂云怒之间徘徊,他眸色微冷。
聂云庭暗暗瞅了眼白若惜,眸色冷沉,与聂云霄并排入席,又下意识往香瑟瑟瞧去,见她的目光在聂云怒和聂云碑之间徘徊,嘴角忽地噙上一抹诡秘的笑意。
白若惜见他的目光落在香瑟瑟身上,微咬下唇,随手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聂云碑扫视过去,见在座的各位都有些拘谨,稳沉笑道:“你们平常都有什么乐子呀?该不会就在这里吟诗作对吧?”
梨园的负责人华公子忙拱手说道:“回太子,我们每一次的乐子都不一样。今天是‘寻曲’,不知道太子殿下和几位皇子是否有兴趣。”
“寻曲?”聂云碑好奇低念了声,看向这蓝衣男子求解。
华公子微笑解释:“我们会定一个题目,然后作曲附词,梨园各处挂满了木牌子,牌子上便是不同的文字,我们把所需要的文字找出来拼凑成词,在于曲奏和。当然,如果在寻找木
牌子的时候,两人碰上了都需要的木牌,那么以对子为赛,谁赢了,谁可得这一牌子,另一个人只能继续找。不过,有些文字并不多,所以,作词需谨慎。”
聂云碑琢磨了一阵子,欢喜笑说:“听上去,挺有趣的。”
华公子轻挽蓝色的宽袖,提起手来指向天花板垂吊的走马灯,紧接着说:“两人为一组,赢了得赏,输了该罚。这输赢如何赏如何处罚暂时是秘密,但都以在这里。”
“有趣!有趣!”聂云碑连连笑道。
“瑟瑟,我与你一组。”香宜薛忽然抓住香瑟瑟的手腕沉声道。
众人不约而同把目光落到这姐妹身上,神色各异。
“欲盖弥彰。”纳兰明珠轻蔑低嗤冷笑,再轻摇罗扇睨向叶留书笑道,“叶公子,本郡主与你一组。”
不料,叶留书却当作没听见,转头看向蓝衣男子说道:“华兄,我与你一组。”
华公子眼角余光瞅了瞅纳兰明珠,只好笑作点头。
纳兰明珠顿时起得咬牙,剜了二人一眼。
见状,香宜薛轻俏嘴角冷笑。
白若惜转向纳兰褚旭温婉笑道:“纳兰公子,你不介意与我一组吧?”说着,她眼角余光再次暗暗往聂云庭瞧去。
纳兰褚旭浅笑道:“在下向来不通风雅,承蒙白姑娘不弃。”
聂云庭阴下眼眸,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睨向身旁的聂云霄冷冷道:“不必再东张西望,本皇子不嫌弃你,是你的荣幸。”
白若惜看见他这个表情甚是欢喜,再冲纳兰褚旭温婉微笑。
待众人定完组后,蓝衣男子转向聂云碑恭敬道:“太子殿下,题目由您来定,如何?”
聂云碑琢磨了会,点点头微笑道:“那就夏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