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金家一行离开后,薛氏的面色也不好看,暗暗后悔自己看走了眼。明明那个金二小姐看着是个老实听话的,可谁想她会来这么一遭,直接给自己父母没脸!
&esp;&esp;回去的途中,谢凌云看母亲心情不好,她大约也能猜出缘故来,就撒娇卖乖,逗阿娘开心。
&esp;&esp;薛氏看着女儿,默默叹了口气,心说,阿芸可千万别出事,好好等到及笄,好好嫁入皇宫,一辈子平平安安。
&esp;&esp;她摸了摸女儿的头,心里有些涩意。
&esp;&esp;距离阿芸及笄还有一年多。
&esp;&esp;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九月。谢凌云的九月份是在舅舅薛裕家度过的。
&esp;&esp;舅舅捡了个孤儿,收为义子,他教了那个孩子几日功夫后,发觉这孩子学武天赋惊人,他又惊又叹,觉得不过瘾,派人将外甥女接了过来。
&esp;&esp;谢凌云欣然前往。
&esp;&esp;她刚跟舅母说几句话,舅舅就匆忙教他新收的义子来拜见表姐。
&esp;&esp;谢凌云忙端正坐好,面带笑容,想给新表弟留下一个好姐姐的印象。
&esp;&esp;不多时,进来一个年约八。九岁的的少年,个子不高,身体瘦弱,一双眼睛格外精神。
&esp;&esp;薛裕笑道:“阿芸,这就是我新收的义子,他说他不记得他名字了,我就叫他随了我的姓,叫凌风。”
&esp;&esp;说到凌风这名字,他甚是得意,他这是由阿芸的薛凌云而生出的灵感。
&esp;&esp;凌云,凌风,甚好甚好。薛裕得意于自己的聪明才智。
&esp;&esp;谢凌云点头,她寻思着她怀疑
&esp;&esp;薛裕提过两次想让外甥女指点义子,在无人处,谢凌云委婉说了舅母的担忧。薛裕不大在乎:“你怕什么?”
&esp;&esp;谢凌云摇头:“舅舅,我不是害怕。只是有一点不放心。他跟你是怎么说的?我看他之前像是学过武功,而且武功不低。”
&esp;&esp;那个凌风看着才八。九岁,可是不管是眼神还是对功夫的领悟,都不像是个小孩子。尤其是接受武功的能力,更像是熟悉武功的人。
&esp;&esp;其实她最开始还怀疑过这孩子是不是侏儒假扮的,可是看那稚嫩的脸庞,确实是小孩无疑。
&esp;&esp;薛裕皱眉:“怎么会?他就是自己跟人打架练出来的。在街上,我看见他一个人打好几个小孩,着实厉害。又听说他无家可归,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我就带了他回来。”他叹了口气,又道:“你表姐出嫁了,你表哥一家都在外面。你又不能常过来,有这么一个学武天才在身边,也是舅舅的运气,是不是?”
&esp;&esp;谢凌云沉默了,过的片刻,她才问舅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凌风是不是真的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esp;&esp;“没多久,就几天前。唉,这孩子肯定吃了很多苦。我找大夫给他诊脉,大夫说他身体虚,能活着都是奇迹。看来之前没少吃苦。”薛裕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不过这孩子性子坚韧,又是学武的奇才……”
&esp;&esp;“舅舅……”谢凌云有些无奈,舅舅似乎没听进去她的话。
&esp;&esp;薛裕摆了摆手,继续道:“阿芸,你一身的本事不能浪费了。我看这个凌风,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没有靠山,我养了他,他自会跟我亲近。他又是个学武奇才,把你的本事传下去,岂不是很好?难道你真想将一身本事都埋没?”
&esp;&esp;他爱武,希望阿芸的一身本事能传下去。他年纪大了,悟性也有限,可是这个凌风,似乎专门就是为学武而生的,而且年纪也轻。很合适,不是么?
&esp;&esp;谢凌云有些犹豫了,作为习武之人,她自然是希望本门功夫可以发扬光大的。天辰派的功夫断在她手里,她会于心不安。她承认舅舅说的很有道理,对她来说,也很有吸引力。
&esp;&esp;但是收徒没有那么简单,正式收徒,不仅要教其武艺,还要保证其人品,约束其不要妄用武艺。尤其是这里,会武功的人几乎没有。若这凌风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侠,那还好些;可若是学了她武艺的人,心术不正,那可就很危险了。
&esp;&esp;思索了一会儿,谢凌云轻声道:“舅舅先别急,既然他身体不好,那就先好好养着。反正也不急在一时,而且,也可以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
&esp;&esp;若真要收徒,必然要考察对方人品。——这不比教导一些粗浅本事,是真正的功夫。
&esp;&esp;有了外甥女这句话,薛裕放心了,他笑得爽朗,又问起阿芸近日对武功的研究,可创什么新招式不曾。
&esp;&esp;谢凌云笑笑,如实告诉舅舅。近来家中事多,她改动的并不多。都是很粗浅的招式,她改的更简单了些。
&esp;&esp;她演示给舅舅看,细心教给舅舅。
&esp;&esp;薛裕认真学着,心中佩服,连连感叹外甥女真是奇才。
&esp;&esp;谢凌云初时面上还有赧然之态,后来渐渐能平静接受了。反正舅舅就是这性子。她知道舅舅是真的在夸她,而且还真心觉得她能承受得起这夸奖。
&esp;&esp;舅舅学会了这一套后,随口说道:“可以教给凌风,我估计啊,只要教他一遍,他就能学会。”
&esp;&esp;谢凌云心里一咯噔,想起舅母的话,轻声说道:“舅舅先别急着教。大夫不是说他身体虚弱吗?该教他好好养着,怎么能让他费心神呢?原来舅舅疼他,竟是假的。”
&esp;&esp;薛裕脸上一红,笑道:“啊呀,不是阿芸提醒,舅舅几乎都要忘了这件事。说来也怪,虽然大夫说他身体虚弱,难以活下来。可自打他到了咱们家来,一点都不显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