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之大,嘴角见血,他倒吸口凉气,许久才回过神来。
“你,你说真的?”荣老夫人忽然冲了过来,被侍卫绊倒,趴在地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直勾勾地看向了景晏帝:“你说,峥儿是我亲孙?”
景晏帝居高临下点头:“自然是!”
“不可能!”荣老夫人扯着嗓子尖叫,状若疯癫,嘴里喃喃着不可能,双手还沾染荣峥的血,崩溃大叫:“你为什么要帮着他骗我?为何!”
生怕荣老夫人不信,景晏帝在第一碗水中滴入自己的血,他的血和荣峥极快相融。
看见这一幕,荣老夫人绝望大喊。
景晏帝脸上却带着报复得逞后的残忍笑意,刺激的荣老夫人坐在地上又哭又喊:“峥哥儿!我的峥哥儿,祖母对不起你。”
荣老夫人根本不敢看荣峥到死都闭不上眼睛的惨状,只剩崩溃大哭。
“要怪,就怪荣斌,混淆是非,颠倒黑白,为了活命引你动手。”景晏帝抬起手:“放了他们二人,传朕旨意,册荣斌为荣国公。”
荣斌是越来越猜不透景晏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恨他入骨,却又放了自己?
还册封荣国公。
图什么?
荣老夫人激动之下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送回去,让太医院的人好好给两位瞧病,别弄死了。”景晏帝挥挥手,踏步离开了牢房。
阴冷潮湿的牢房内血腥味刺鼻,京兆尹好半天才爬起来,皱着眉看了眼四周的血。
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帝王之术,杀人诛心。
荣家唯一的血脉被荣老夫人亲手杀了,还是荣老夫人亲自宠了十四年的宝贝疙瘩。
冲动之下,荣老夫人还没反应过来,等过几日苏醒了,这绝对比杀了荣老夫人还要残忍。
至于荣斌,一条胳膊被剔骨,已是残疾,能活多久还都是上面那位说了算。
母子反目,夫妻反目,都是必然的。
“大人,荣峥的尸首怎么处置?”狱卒问。
京兆尹瞥了眼,呸了口:“这混账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在东原时手里就有数条性命,找个草席扔去乱葬岗!”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入土为安。
景晏帝出牢狱时外头已是渐亮,垂眸看了眼衣裳沾染的血迹,蹙眉,回宫后换了一套干净衣裳。
回到凤栖宫时,乐晏还未苏醒,和衣躺下圈住她的身,宽厚的掌心搭在了腹部,怀里的人动了动,往他怀中缩了缩,含糊不清地喊着夫君。
他软了眸,心里无比安定。
乐晏睁眼时,鼻尖碰到了僵硬的胸膛,诧然抬头,又迅速的将脑袋蹭了过去:“像是在做梦一样。”
头顶上方传来温柔笑声:“这阵子不在你身边,梦见过我?”
“嗯!”乐晏乖巧点头:“有好有坏,有时在战场,有时在北梁,像从前咱们还在学堂读书。”
一眨眼她已为人妻。
门外红栀敲门:“皇上,可要传膳?”
“传!”
景晏帝怕饿着她,将她扶起来,乐晏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冲着他笑:“许久没睡过这么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