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离的父亲。
靳半薇呼吸一窒,她觉得这过于残忍了。
她将铜钱剑小心翼翼地拔了出来,因为没有被法器的力量伤到,那属于鬼魂的身体几乎在剑拔出来的瞬间就愈合了,她轻轻搭着任桥的肩头:“姐姐,你还好吗?”
任桥从刚刚她坦白自己一早猜到任清栩是恶人,一直不声不响的。
此刻,终于有了声音。
她在靳半薇的抚慰下转过了头,那双眼里浮出了淡淡的雾,她说:“小靳,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看到水雾,靳半薇更为慌乱了,突然间开始不确定现在的任桥是不是还会被哀魄影响,她不记得任桥是爱哭的,唯有那一魄靠近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柔弱的眼神。
她认真思索着自己刚刚是否有哪句话解释不当,只是想来想去也没有结果,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接话:“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你的父亲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父亲在每个人生命里不都是很重要的角色,哪怕没有在一起生活过,可你们是有血缘的,你……”
面对那水雾浮着的眼睛,靳半薇突然有些语塞,越说越错,可偏偏又谈不上自己错在了哪里。
她是怕任桥心太软,才想出个最直观的办法。
这都是她考虑好的,基本上除了任桥不太稳定的情绪,一切都在她计划中的。
有子午灵纱护着,任清栩要是弄个普通的刀捅任桥,任桥这已经有几分像人的身体,可能还会觉得疼,但法器除了能捅开那纸人的身体,连疼都没办法感知到。
所以只要等他忍不住伤害任桥,一切真相都会暴露眼前。
或许,她这么想是不对的。
可她胸口贴得紧密的静心符告诉她,唯有这样才是最正确,最快能让她们看清任清栩的办法。
只是任桥的眼睛湿漉漉的,那薄薄的雾似乎遮掩了许多委屈。
她觉得,自己错了,可还没有想到错在了哪里。
任桥盯着她,缓缓唤了声她:“小靳……”
她落在任桥肩头的手用了些力气,似要将她揉进怀中:“我在,我在这里。”
任桥靠着她,发出沉闷带着些委屈的声音:“我有些生你的气了。”
靳半薇一怔:“为……为什么?”
她和任桥相识也不算太短了,经历的事也足够多了,任桥大多数时候给她的印象都是脾气太好,她甚至都没有生气那些人对她的伤害,此刻却说她生靳半薇的气了。
这让靳半薇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又十分心慌。
任桥偷偷吐了口气,她所谓的生气没有大喊大叫,没有气恼不休,唯有渐渐平淡的语气,就连眼睛都是有万千柔情的:“分明只要你说,我就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