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关于殷姝具体的画面,殷姝不仅喜欢对着神怨湖那常年不败的海菜花说话,还爱在湖畔一遍遍拿着小树枝写着“任”字。
裕离不太明白,她偶尔会问问殷姝:“外婆,你为什么要一直写任字呢?”
殷姝会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地告诉她:“小裕离,外婆在记仇啊。”
分明她并不像生气的,可殷姝也不像是在骗她,那温柔的语调下,似乎真的在记恨着什么人,裕离也不太确定,那会儿她太小了,她不理解仇恨,而且殷姝分明在笑。
谁会笑着记恨一个人呢。
殷姝看出她的困惑,常常会再揉揉她的脑袋,语调温和地告诉她:“外婆没有骗小裕离哦,外婆这一生呢,很少会记恨谁,这个姓任的呀,还是头一个呢,不过谁叫他没有经过我同意,偷走了我最宝贵的东西呢。”
裕离还是听不明白,殷姝也不会强迫她明白,她往往会抱起来裕离,用略微苍老的手点点裕离的鼻尖:“当然,现在对于外婆来说,最宝贵的是小裕离。”
“小裕离要答应外婆,不要轻易被人骗走了,如果遇到很喜欢的人了,也要让外婆先观察观察好吗?”
裕离不太明白地眨动双眸:“外婆,你说的话,我听不太明白。”
“以后,以后会明白的。”
殷姝虽然没有明确地说,但任桥现在也能猜出来了,殷姝所说的被偷走的宝贵东西就是旻子迂,她记恨的应该是任桥的父亲。
正如殷姝所说的,她真的明白了殷姝的话。
只是殷姝不在了,她就算是有心,也没有办法让殷姝看看靳半薇了。
任桥望着靳半薇,她忽然说:“外婆应该会很喜欢小靳的,因为小靳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任桥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便很喜欢小靳的。”
爱魄的融合果然改变了任桥许多。
她夸着靳半薇,又送来了一颗丰厚甜蜜的糖果,靳半薇视线微微挪动,耳尖竟是浮出了淡淡的红痕。
耳根是红的,心是烫的。
“我也,我也很喜欢鬼姐姐。”靳半薇紧张地搓了搓指腹,她自己可以直白,真等着任桥也直白了,她还是很慌乱的。
好像跟靳半薇在一起时时刻刻都是开心的,苦涩会淡去,痛苦会被淹没。
任桥再次觉得殷姝一定会喜欢靳半薇的,因为靳半薇没有偷走她,反而是她频繁想要将靳半薇偷走,偷到只能彼此相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