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被封上。
他的吻今日很热烈,近乎掠夺。
苏浔双手撑在二丫床上,掌心发颤,胸腔中越来越窒息,她再也撑不住,仰面跌在了被褥上。目眩神迷间,眼前的人俯身跟随,炙热而绵密的吻,顺着她的脸颊,落在她敏感的耳侧和脖颈……
她只觉得浑身战栗。
酒意好像散了,她却跌进了无妄的沉沦……
鲛绡罗帐上绣的红莲摇曳起来,银色丝线绣的池水汩汩流动,水波晃出一层层涟漪,红莲抽纱,美得靡艳至极。
……
半夜的时候,苏浔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她茫然地盯着虚空,明明睡着之前还是端午盛宴,天光大亮,怎么一睁眼,就到了深夜了。
头有些难受,她动了动手腕,想捏捏眉心,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好疼!
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般,这些疼将她从惺忪朦胧中瞬间打醒,睡着之前那番荒唐的沉沦清晰地出现在脑海,她惊叫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黑夜中,她对上了一双幽暗的长眸。
裴怀泠也起身,坐在了她的面前。
苏浔做梦都没有想到,她竟然就这么和裴怀泠睡了。
若说她是情愿的,却着实出乎了她的计划。可若说她是不愿的,白日她都没推拒一声,完全顺应了身体的本能……
这样想着,苏浔的脸便黑了下来。
这事怨不得裴怀泠。
是她自己,喝酒昏了头,被美色所惑。
可是心里还是觉得不痛快,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便在夜色中,狠狠地瞪着裴怀泠。
裴怀泠依旧安静地望着她。
浓郁的夜色掩盖了他眼底的不安。
他竟然会觉得不安……裴怀泠沉下眼,刻意将这份不安压制,漆黑的瞳仁覆上一层阴鸷。
她是他的,即便他循循善诱,他也无错。
空气中一时静谧得有些压抑。清冷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撒了进来,苏浔瞪了他一会儿,才觉得肩头有些冷。
她后知后觉地低下头。
经过一番荒唐,她的衫裙早已经不知道被剥到了哪里去,如今上身竟然只余一件歪歪斜斜的艳色肚兜,春光乍泄。
“呀!”她猛然扯过被角,严严实实地捂在胸口上,气急败坏地望着裴怀泠,“难怪你看着我不说话,原是在占我便宜!”
裴怀泠抬着眼梢,暗沉沉地望着她。
苏浔这才看清楚,他穿得也不多。
雪色的寝衣松垮地围在他的身上,衣襟开着,露出一大片冷白的胸膛。清凉的月色洒在他身上,在他肌理分明的起伏上,投下一层诱人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