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特喵罗索!”
年轻人没有李愚那样的耐心,终于按捺不住了。他踏前一步,飞起一脚便向李愚的面门踹去。
李愚伸手架住,年轻人借势飞身而起,另一只脚又踹了过来。李愚闪身躲过,趁着年轻人从半空中落下,立足未稳之时,挥拳直击。年轻人并不慌乱,抬手一格,把李愚的拳头格开,另一只手回击了一拳。
两个人你来我往,便战在了一处。李愚并没有使出全部的力气,而且攻少防多,既是想看看年轻人的真功夫,也是防备着对方有什么意外的杀招。他发现,年轻人的拳脚功夫甚是娴熟,反应也颇为敏捷,而且举手抬足虎虎生风,确是自己在这个时代遇上的少有的劲敌,与陈少波这种特警相比,也不惶多让。
那年轻人却是越打越心惊,他原先听说李愚一个人力敌张晓龙整个团伙,以为他是一条孔武有力的壮汉,心里对他有几分敬畏。待到见了李愚的真面目,年轻人觉得有些失望,这分明就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小纨绔,身材不算很高,体魄更不显得壮硕,怎么可能是打退张晓龙全伙的高手?据说此人雇柯庆华等一干闲人时,一掷千金,想必也就是有点钱,没准与张晓龙的一仗都是拿钱雇张晓龙演的双簧。
出于这样的判断,年轻人放出了狂言,与李愚订下输赢之后的处置条款。以他的愚见,李愚在他拳下应当走不过10个回合,他需要注意的,只是别把李愚伤得太狠,万一惹上官司就不好办了。
据说有钱人都喜欢打官司,自己一个穷小子,打官司可真不是对方这个富二代的对手。
可一旦交起手来,年轻人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极其离谱。在围观的路人看来,他一直都在进攻,李愚只有招架之功。他自己则知道,他已经拼出了全力,却无法碰到李愚的一片衣角。李愚闪转腾挪,连消带打,已经逼得他左支右绌,险象环生了。作为一个练武的人,他能够感觉得出来,李愚至少还有五成的战力没有使出来,到底是手下留情,还是想留着最后给他致命一击,他可就猜不出了。
打了六七十个回合,李愚发现对方额头已经见汗,呼吸也渐渐有些粗了,知道他已尽了全力,再打下去也没啥意思了,于是趁着两人一错身的工夫,抬起右手向对方面门挥去一拳,露出了右肋一个老大的破绽。那年轻人果然上当,他将头一偏,躲开李愚的拳锋,同时右臂横飞,准备用横拳重击李愚的软肋。
李愚早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一招,左手两指在右手的掩护下,悄悄伸到了右肋下。那年轻人拳头还没打到李愚身上,只觉得寸关节被两只铁钳一般的手指卡住,整只胳膊瞬时都失去了知觉。李愚好整以暇地把拳头一直捅到离对方鼻子不过半寸远的地方,虚晃了一下,然后纵向跳开,笑着说了声:“承让。”
这一个回合,周围的人看得莫名其妙。在他们看来,那年轻人分明有一个大好的机会,能够打中李愚的肋下,却在最后关头收了手。而李愚正是趁着这个工夫,偷袭成功,所幸也算是手下留情,没有把那年轻人的鼻子揍塌。要说起来,这似乎是年轻人让步在先,李愚卑鄙无耻反击在后,真正的胜者应当是李愚才对。
只有年轻人自己才知道,李愚的算计竟是如此精确,而且对自己的功夫也有如此的自信。他敢露出软肋来吸引年轻人进攻,又有十分的把握能够在中招之前制住年轻人。至于最后那一拳,年轻人已经是躲不开了,李愚如果不收手,年轻人肯定得满脸桃花盛开,除非去东北亚某邻国做个手术,否则鼻子是再也挺不起来了。
最为难得的是,李愚明明有光明正大取胜的实力,却选择了这样一个方法,让外人觉不出年轻人的失败,算是给年轻人留了一个很大的面子。光凭这份人品,也足够让年轻人折服了。
“小弟文天,拜见李哥!”
那年轻人只愣了一秒钟光景,便干脆利落地单腿跪下,向李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抱拳礼。他有言在先,说只要李愚能够胜他,他就奉李愚为老大。他虽然年轻气盛,却能一诺千金,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意思。
“别客气,快起来吧。”李愚没料到对方如此重信,看来这个名叫文天的年轻人不但武功扎实,侠义精神也继承得极其到位。搁在400年前,一个比武的失败者能够这样做,并不算稀奇,但在今天这个时代,李愚还是第一次见人如此坦荡地认输,不禁对文天生出了几分好感。
“来吧,咱们到茶馆里坐坐。”
李愚把文天扶起来,笑呵呵地指着茶馆,发出了邀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重建归鸿门
两个人进了茶馆,分头坐下。李愚叫服务员沏一壶新茶过来,再拿来几碟点心,然后对文天问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好端端地跑来找我比武?”
文天正襟危坐,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刚才那副嚣张的样子,而是带着几分忐忑和几分兴奋,怯怯地说道:“李哥,其实我就是来投奔李哥的,请李哥别计较我刚才的冒犯,收留下我。”
“来投奔我的?投奔我干什么?”李愚诧异地问道。
“我听说李哥要和梅天富斗,还打跑了张晓龙那伙人,所以我就想来投奔李哥。”文天答道。
原来,文天也是本地人,是附近一个名叫下坝的村子的居民。下坝村和柳树村相仿,早些年都是渝海城郊的蔬菜大队,这些年渝海城市扩张,把这些村子的土地都征用了,村民们也就变成了市民,改行做起了工业或者服务业。
七年前,下坝村被划入了旧城改造的范围,全村面临着拆迁。当时负责开发这个地块的,就是鼎荣公司。当时的梅天富远比现在更黑,直接使用了黑势力进行暴力拆迁,给居民们的补偿款连一套最小的安置房都买不起。
居民们的反应自然是不难想象的,许多居民都坚持不肯搬家,与拆迁人员形成了对峙。结果,许多村民都被梅天富雇来的流氓打伤,其中就有文天的父亲文泉根。
“我们家有祖传的武功,我爸在我们这一片很有名气,寻常三五条壮汉近不了他的身。可是梅天富那帮人搞偷袭,明着说请我爸当代表去谈判,给他们几个人喝了迷药,然后用刀子把他们都捅伤了。我爸的一条腿也被他们挑了脚筋,成了残废。”文天说到这里,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了。
“这些人怎么敢这样干?”李愚惊讶地问道,“他们这样做,不怕坐牢吗?”
“当然有人坐牢了。”文天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道,“梅天富说是他的手下人干的。他不知情。一共交了五个人出去顶罪,每人判了五年。梅天富说了,判一年就给20万,判五年就能拿到100万。”
“真是有钱能买鬼推磨啊。”李愚叹道。这种事情,他也曾听马磊说起过,现在听当事人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看来马磊没有欺骗自己,梅天富的确是丧尽天良,无恶不作。自己与梅天富为敌,也算是替天行道吧。
文天继续说道:“那年我才15岁,当时就想去找梅天富报仇。我都想好了,拼出一条命,把梅天富干掉。”
“不值得。”李愚淡淡地说道。
“是啊,我爸也是这样跟我说的,他还把我关在屋里,关了好几个月。不让我出门。”文天沮丧地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当时的功夫还不过硬。梅天富身边有两个保镖,武功都很好。以我的本事,如果要去刺杀梅天富,十有**是白白搭上一条命,却伤不到他分毫。”
李愚点了点头,年轻人很容易一时冲动。想着以命换命,但真正要付诸实施,还是很困难的,各种各样的羁绊会让他们最终放弃这种不现实的想法。不过,应当能够看得出来。在文天心里,这种仇恨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冲淡,他一直在苦练武功,寻找能够报仇的机会。
“昨天,华子到我家去,说李哥你要招人和梅天富作对,还说你一个人就单挑了张晓龙一伙。我特别兴奋,就想来投奔你。经过这么多年,我已经想明白了,要对付梅天富,靠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得有一个团伙才行。”文天口无遮拦地说道。
“可你又担心我只是嘴上说得厉害,身上没有真功夫,所以才要试一试,是吗?”李愚笑着问道,他现在明白文天为什么一上来就要跟他比划了,原来是不相信他的实力。这样也好,这个莽撞的年轻人看来是信奉实力的,自己有绝对的实力,就能够让他绝对地忠心。
文天羞愧地说道:“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看不出李哥你是真神。说真的,刚才那一阵,我服了,心服口服。”
“你的功夫也不差嘛,能够在我手下过这么多招,也不容易了。”李愚说道,也不知道他是在夸文天,还是变相地夸他自己。
文天道:“我家的功夫是祖传的,我七岁就被我爷爷带着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