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送添丁礼的人家多送得麻球也多,家里人手一个都够。
傅紫萱想着尚月娥也有了身子,忙叫寒霜分了一些喜蛋饭团子送过去,也让她沾一沾喜气。翻过年给郭家添个大胖小子。
因为今天应了赵家要去他家做客,要一起去城里看花灯,所以一家人祭祀完了之后,就开始准备午饭。准备吃过午饭就赶往城里,在赵家吃一顿晚饭,正好再一起去看花灯。晚上在城里歇一晚,明早再回来。
因为今天家里也不需点添丁灯,所以不需在家留人。而且家里也有下人们在。自家屋里的灯也有人点,今天家里的灯,也是要一直燃至明日天明的。
傅紫萱家里倒是一家人都要去的。自傅紫萱那年花灯市上被拐之后,家里的孩子可是谈花灯色变,大人们也不会让他们有出门看花灯的机会,今年有这么多大人领着。倒也不怕。且孩子们也都大了,总不能因噎废食。
傅天湖因为连环紫菊紫柏死活要去。所以傅天湖夫妻也决定一家人一起去,且紫竹跟大壮约好了,也是一定要去的。
而傅天海夫妻则说家里三个孙子还小,且吃过中饭,紫文三兄弟、紫梅及小陈氏、李氏妯娌又要回城里铺子忙活,家里总是要留人的,再加上老傅头老刘氏也说,年纪大了不想凑这个热闹,遂傅天海家里,也只是紫竹要跟了去。
这样两辆马车就坐不下了,还好李睿留了一辆马车在家里。若是再不够,再多添一辆牛车也尽够了。
中午饭是在傅天海家吃的。
吃饭前,紫越避了人拉着傅紫萱悄悄问道:“姐,姐夫今天不回来吗?”
傅紫萱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姐夫说十四那天若是回不来,就让我们到城里等他。他说了会回来陪我们看花灯的,姐就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紫越听了点了点头。
傅紫萱奇怪地看了紫越一眼,这个弟弟一向感情内敛,不太擅于表达,喜形不露于色。很多时候傅紫萱并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沉稳得让傅紫萱觉得,他不像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年少时家里条件不好,给他磨砺出这副坚忍的性格,也不知这样的性格,是好是坏。旁人不太能瞧出他的心思来。
李睿才来这几天,这孩子就对李睿,产生了一种儒慕之情,眼神总是会不自觉地绕着李睿转。李睿才走了不到三天,就问了几回了。
傅紫萱想了想,揽了他的肩膀问道:“紫越是有什么事要向你姐夫请教吗?”
这孩子自习武后,个子拔得很快,已是跟长了他两岁的紫阳一样高了。如今傅紫萱这么揽着他都觉得手酸,遂忙把手放了下来。
紫越看了傅紫萱一眼,垂下头想了想,方抬头看着傅紫萱说道:“姐……”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傅紫萱越发奇怪:“嗯?有话就说。跟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紫越想了想又道:“我喜欢姐夫,我想做一个像姐夫那样的人。我看得出姐夫不是一般人,他文韬武略皆通,为人坦荡有胸怀,又见过那么多世面。我想…想跟着姐夫学。就像大壮堂姐夫大生他们一样。或是像清风师父那样。”
傅紫萱听了这番话愣在原地。
看了他半晌不语。紫越还以为自己说错了,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傅紫萱,又忙低垂下了头,两只手紧张地搓在一起。
半晌,傅紫萱才对着他低垂的发顶问道:“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不想跟着爹学习,考科举?”
紫越抬头道:“姐,我并不想考科举,我更愿意跟着清风师父练功,更愿意听姐夫讲那些兵法谋略,听姐夫讲那些如何设伏如何歼敌的事。”说完惴测不安地看了傅紫萱一眼,又垂下了头。
傅紫萱愣在原地,又盯着他看了半晌。
这弟弟从小因家境不好,没得上学的机会,只能跟着自家兄长;忙里偷闲地学几个字,或是等傅天河哪时有空;再教上他几个字。这样一直到她回来才让他得以到陈村外祖家上了一段时间的私塾,后才到自家学堂里;正式念起书来。说来现今十三岁的他;上学堂的时间还不到一年。
起点比别人晚了,学得就必定会辛苦些。就是练武也晚了些,所幸这孩子能吃苦,如今倒也是学得有模有样,连不多话的清风;也是对他称许不已。
看来人各有志。这弟弟不像紫阳那样;从小就在陈村上学堂,不像紫阳那样有挣个功名的想头。以前是帮着陈氏下地干农活;在家也要操持,如今这弟弟好不容易有件想做的事,自己也应支持他。
这孩子怕是还没把自己的想法;跟傅天河夫妻说,就先找她说了。想必是想先在她这里先争取了她的同意吧。
“真的不考科举了?不当文官要当武官?”傅紫萱看着他问道。
紫越想了许久才道:“我也不想当什么官,就是想做像清风师父和姐夫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