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在里间找了一圈,又去外间找了一圈,没找到她的手链。她重新回到里间,薛倦已经擦去额头的汗,站起身,只不过看着还是摇摇欲坠。
“还是我帮你找吧,是金色的吗?今天手上戴的?”薛倦一边问她,一边视线逡巡过房间各处。
顾意视线也跟着转,“嗯。”
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好像听见她的问题,薛倦回了声:“我记得你以前手上戴的是一块女士手表,好像是这一次回来才换的手链。”
顾意嗯了声,“手表坏了,送去修了,不过也不一定能修得好。”
薛倦哦了声,不再说话。他了解顾意,她戴了这么多年的手表坏了,她就不会再买一块新的手表,所以她选择了一条手链过渡不习惯。
“啊,在这里。”薛倦忽然出声,弯腰从床脚找出一条金色手链。
已经算起眼的位置,她自己却没有找到。顾意抬眸,眸色震颤,因为她刚才心不在焉,她在走神。
她脑子里都是薛倦刚才坐在那儿强忍着痛苦的画面。
薛倦把手链给她戴上,指腹相碰,顾意忍不住开口:“很疼的话,应该找医生。如果你也是想用来要挟我如何如何,你知道,这种行为没有意义。”
薛倦动作一顿,垂下眸子,“没有,我不是要挟你。小意,我只是在惩罚我自己。”
顾意转过视线,收回手,“我走了。”
说罢转身,没走出两步,身后的薛倦忽然踉跄两步,捂着腹部脸色痛苦。顾意转过身,妥协,“躺着休息吧。”
她伸手扶人,被薛倦抓住指尖,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现在是在要挟你。”
顾意看着他的眼神,喉咙微涩,“躺着吧。”
也没甩开他的手。
薛倦顺从地躺下,扯过被子乖巧得很,只是视线一寸不离顾意。
他侧身躺着,面朝顾意,手指攥着她指尖许久,才说:“你走吧。”
他也没松手,顾意深吸一口气,她怎么可能走?
她瞪了薛倦一眼,“你睡吧,我等你睡了再走。”
薛倦得寸进尺:“那我要是一夜不睡,你是不是就一夜不走了?”
顾意脸色沉了沉,做了个抽手的动作,薛倦立刻闭上眼,改口:“当我没说,我睡。”
他闭着眼,纤长睫毛扫下,在脸颊投出一片阴翳。顾意抬手关了灯,室内陷入黑暗,只剩下指尖传来的一点温度。
薛倦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顾意也困了,索性趴在床边睡了一夜。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了满室,她身前却是阴凉一片,她正疑惑着,抬头对上薛倦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