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开启下一个话题:“怎么,要杀青了,不开心?”
张渊皱着眉头,深思熟虑,惜字如金:“不知道。”
……这天儿真难聊啊。
程秋撇撇嘴,认真怀念已经在给别人当演员的韩音三秒钟,站起来给自己换了个座。
迟钝如张渊,也大概感觉到她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有种说了真心话被当做是敷衍无奈。
他的确不知道。
从小到大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他知道他们既不会为他停留,甚至也不会多向他看一眼。
所以相聚分别都没有什么太特殊的含义,谈不上开心或者难过。
但季苇一不来就是另一回事。
他甚至不确定对方到底是否清楚他今天中午就要杀青,早上犹豫着想提,一听他的咳嗽又给憋回去了。
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一来一去路上几个钟头,又颠簸,又晕车。
他虽然有点遗憾,但……
他的遗憾也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季苇一在酒店乖乖躺着都没把病养好,为了这样一件小事折腾,实在是显得很没必要。
张渊把这点遗憾埋进身体里很深的地方,跳下车。
重头戏早在那个狼狈的雨夜已经结束了,他在片场的最后一天只需要的配合着另一位男演员走走位,适时适度充当一个沉默忧郁的木头桩子。
最后的戏份是从镜头的一侧走到另一侧,即便有一半的注意力在分神儿,这个动作也完成的太过于轻易。
张渊一直走到耳畔传来一声:“好了!”,停住脚步不等转过身,身旁就响起“恭喜杀青!”的欢呼与掌声。
他茫然回头,恍惚不知道该做什么,往何处去,忽然就有一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鲜花塞进了他的手里。
逐渐有人凑过来,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都来跟他拍照。张渊一一配合了,一切在沉默中可以完成的事情总还都不算太难。
直到刚刚和他对戏的男演员揽住他的肩头:“小张!也这么多天了,平时不来就算了,杀青了今晚总要一起喝一杯吧。”
张渊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话到嘴边又想季苇一是不是会希望他参与一下这种场合。
犹豫的一瞬间,有个声音远远揷进来:“不好意思,我们下午的飞机,马上就得走。”
季苇一宛若个真正的经济人那样,把张渊从对方的身边拉过来。
张渊愣愣地看着他:“你——”
季苇一打断他:“花喜欢吗?”
张渊低头去看花束被他忽视的小小贺卡,和剧组送给其他演员的贺卡不一样,上面的文字不是打印上去的,油墨被花上的露水晕开一角。
“杀青快乐”四个字模糊成一团,落款却很清晰。
季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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