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头的那点事情都吩咐出去,就裹着毯子缩进那间影音室。
做了隔音处理的小房间就好像安全屋,能暂时的逃避掉外面的一切,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
季苇一把DVD机打开,荧幕上画面闪动,过完了开场,他才意识到那是《海上钢琴师》。
上一次待在这里看电影,还是和张渊一起。
后来发生了太多事,他很久没有心情来。
电影里说英语,不仔细去听就听不太懂,白噪音一样只占据耳朵,不往脑子里进。
在这样的声音里,季苇一靠在沙发上,开始按字母顺序,挨个翻自己的通讯录列表。
因为感觉到时间紧迫,他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疾病的进展还不明显,但仅靠日常的症状就足以消磨他的体力。他担心等的时间太久,他的心力精力会越发不足。
谁也不想临了临了拍出点东西,唯一有价值的地方是可以用来在自己的葬礼上播放。
当然,如果因为档期把付新和替掉,势必会或多或少影响到他和对方的感情。
不过也没关系,如果他哪天真死了,对方怎么也得原谅他才对。
逃避虽然可耻,但永久性逃避特别有用。
季苇一慢慢翻着,手指划过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名字,感觉自己正在检点人际。
张渊的视频电话申请就在这时弹出来。
季苇一本来不想接,忽然却想到张渊之前给他提过,隔着机器听声音,比面对面听人声更加困难。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能打字肯定不会视频。
出什么事了吗?
季苇一心跳快起来,按在绿色的接听键上:“怎么了?”
电话突然接通,对面的张渊还低着头,大概根本没听到他说话。片刻才终于抬起头来,手里捏着一张纸,看见季苇一就开始念。
“自从我那天背井离乡,乡里人再也没喝上一口井水。”他念完一句,抬起头看看季苇一没什么反应,皱着眉头又去念下一句:“不靠谱的小明靠记忆弹完了钢琴曲。”
……
“导师批阅——”
“张渊。”季苇一终于忍不住叫住他:“程导叫你念这个东西做练习吗?”
练习如何把冷笑话讲得更冷,还是练习提高笑点?
否则他实在想不通这是在做什么……
张渊摇头,一本正经道:“不是,我在给你讲笑话。”
季苇一看着他的表情,噗呲一声笑了。
张渊这样子,实在是……比所有的段子都好笑。
屏幕那头的人忽然也跟着笑了,张渊心满意足地放下他那张写满了冷笑话的纸。
“嗯,笑一笑。”他看着季苇一嘴角处小小的梨涡:“冯叔说,笑一笑就不疼了,笑一笑病好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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