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赤姆答道:“都看过的,但也维持着原样呢。”
凌冽点点头,“那我去看看。”
乌宇恬风则迈开长腿,“我跟哥哥一道儿。”
凌冽发现:
屋内虽凌乱,但血迹只集中在门口,窗下案几附近和散落的宣纸上都没有血迹。
而那几本番堂辑录,来人居然有时间将他批注过的一页页撕下来,而不是整本带走。
这一点,让凌冽觉得尤其古怪。
乌宇恬风在屋外观察一会儿,因尸群袭击缘故,城阁内许多地面都是新砌的,新的花砖表面有腊封、色泽也更艳丽,能留下每个人经过的脚印。
虽然来往走动的人较多,脚印已经无法分辨。
但乌宇恬风也敏锐地发现:花砖上并没留下血迹。
凶手刺伤元宵,鲜血都能溅到旁边的紫纱幔,房内也没留下凶器,显然,凶手是带着凶器离开的。
伤人后,凶手竟还能考虑到将滴血的凶器收好……
乌宇恬风摇摇头,觉得这凶手要么冷静得恐怖,要么就是早有预谋。
这次南下,凌冽没带太多影卫,且从决定要留下开始,他便将一部分人又派回了中原。
出事这段时间里,影卫们一部分在城外探查,剩下的则跟着他在河滩,根本没人目睹现场发生什么。
凌冽多少有些懊悔,他不该将小管事单独留下的。
见他失落,乌宇恬风忙推着他往外走,“哥哥别想了,我们先回去看看元宵吧?”
凌冽捏住鼻梁,疲惫地点点头。
○○○
日落时分,元宵醒了。
元宵张开眼时,凌冽正心神不属地坐在床边。
他左手捧着个天青釉的金边小碗,碗里是泡参的温水,右手捏着竹叶,盖了雪毯的双膝上,平摊着一本书。
虽然有书,可凌冽根本没在看。
他出神,竹叶上的水滴落都没察觉,只在那书页上落下了许多坑坑洼洼的水痕。
“……爷,”元宵虚弱唤他,嘶声道:“书……要泡……坏了……”
凌冽一惊,手中的竹叶整个掉落,书页连带着一整张雪毯都落在地上。
若非手中还有个碗,凌冽整个人都快扑到元宵身上,“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伤口痛么?”他问了一叠,又伸手探元宵额头,“怎么还这般烫?!”
屋内动静太大,很快惊动了一屏风之隔的乌宇恬风。
他疾步进来,对上元宵乌溜溜的眼睛和干涩的双唇,小蛮王好笑地看凌冽一眼,忙取过那碗,往里重新兑了热水,见他还想取竹叶亲自喂元宵,凌冽终于红了脸。
他推他,“……你去喊大夫。”
等小蛮王离开,喝了水的元宵舔舔嘴唇,才清晰地叫了声“王爷”。
凌冽叹息,又给他喂了点。
这水是毒医亲自熬的,里头不知还有其他什么灵草。喝了一整碗后,元宵蜡白的小脸也渐有了血色,等乌宇恬风带着毒医和孙太医进来,他已能完整地说一长段话了。
毒医和孙太医看过,都觉得小管事的伤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