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不怒自威,只是淡淡扫视过这个被自己宠坏了的小儿子。
他的身旁是各着一半黑白衣的护法,都是已经入了神列的天帝心腹。
而他如今被封印神力,且只是半神,就算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护法,要控制住他也不在话下。
颜礼这下当真只能任人宰割,而天帝大手一挥,周身立起来的屏障更是只将他二人与那些护法隔绝开来。
身体被神力所束缚,自然也就凝结了人间的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淮宁气喘吁吁的跑进屋内,他没有寻到人,气都还未顺匀就迫不及待的跌跌撞撞往里走。
“颜礼,颜礼。”
淮宁提高了音调,走到里屋时,他忽而停下脚步怔愣在原地。
坐在正中的高大男人和颜礼的一样,都有一双叫人过目不忘的金瞳。
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威慑力让淮宁下意识连连后退,而身旁簇拥着他的身穿黑白衣服的侍从都以宽大的斗篷遮住面部,让人看不清原本的长相。
正中的高大男人一步步朝着淮宁逼近,淮宁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甚至喉咙里都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就在他退至门边时,那高大男人只是两指微抬,木门就从两侧紧紧闭合。
“原来我儿是为你而留。”
男人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淮宁,眼中除了不怀好意,淮宁还看得出他显而易见的厌恶。
“一届凡人肉身,也痴心妄想天上的神为你永远留在此处吗?”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淮宁只觉得自己一头雾水。但他的思绪很快就被迫来到他二人初见的那一日。
那个金眸的俊美少年坐在树梢高处,用野果子砸了他的脑袋,笑问道:“你是人吗?”
身旁的高大男人仅以一指就能轻而易举的操控淮宁的思绪,越是回忆,就越是让淮宁在领略无边无际的痛苦。
“呃…”
淮宁不禁通吟出声,双手死死捂住了脑袋,随着回忆的加深,痛苦也越发难捱。
他捂着耳朵紧闭双目跪倒在地,而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仅仅一障之隔,自己心爱之人一次次呼唤着他的名字。
“宁宁,宁宁!”
颜礼一次又一次拍打着将自己与淮宁阻隔的透明屏障,却只是一次次的徒劳无功。
分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看得到淮宁痛苦,却不能拥他入怀。
“他犯错遭贬人间,得到一颗凡人的真心方能重返天界,真正的位列真神。你不过只是他入神前一个激不起水花的垫脚石,怎可如此痴心幻想?”
听到这些话,淮宁不由得呆愣在原地,脸色瞬间变得像宣纸似的煞白,眼中满是困惑与愤怒。
在得知真相的一瞬间,淮宁并未表现出所有人意料中的歇斯底里。他不怒反笑,嘲讽的笑着自己的愚昧无知,眼底的神情却蒙上一层厚厚的冷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