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过一旁备着的湿巾,轻轻为淮宁擦拭额前密布的冷汗:“江南治下几位大人办事得力,前些日子的事都已善后处理妥当。”
日前风波之事能够这么快就得到妥善处理,一直操持的那人自然功不可没。
只是柳昭旻没有主动提及,而淮宁自然也不会再谈及那人。
淮宁淡淡点头应过,显然在等候着柳昭旻的下文。
“明日便是水乡自古以来的庆典之日,几位大人一早便前来请命,还请陛下一观。”
柳昭旻见淮宁沉默不语,有些拿不准淮宁的心意,微微思忖片刻后复又开口:“躺了这么些天,陛下怕也觉得浑身酸乏难受。不日就将返程回京,您若愿意,外出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你去安排便是。”
想不到淮宁会这般容易便应允,柳昭旻有些意料之外的错愕,但很快便被唇边扬起的笑意取而代之。
他点头应声,放下手中的湿巾,转而轻轻拉住淮宁露在被子外的纤细手指。
“您需要臣。”
闻言淮宁有些不明所以的抬眼望向柳昭旻,想要抽出自己被握住的手指,却被柳昭旻握的更紧了些。
“就算是逢场作戏,就算永远都不会有假戏真做的那一日。”
淮宁明白他意有所指,正是犹豫着举棋不定时,又听柳昭旻颇为认真的笑道:“身为人臣,自当竭尽全力为陛下排忧解难。”
“臣唯恐不能为陛下所用,只想为陛下分忧。”
淮宁轻叹一口气,似是妥协:“你一向恪守人臣本份,想来也知不可僭越。”
“臣都明白。“
柳昭旻知晓淮宁这便是接纳他所言的意思,垂眸望着淮宁被自己紧握的手指。
“既知规矩,定不越界。”似是怕淮宁放心不下,柳昭旻复又开口保证,想要叫淮宁安心。
淮宁终于侧目正视柳昭旻,自己面前的人面上笑容好似在一瞬间与记忆中的自己蓦地重迭在一处。
从前他总好言相劝柳昭旻不必浪费心思荒废在自己身上,也不必不撞南墙不回头。
可他渐渐代入了自己。
那般不管不顾的飞蛾扑火,执意想要证明自己在那个人心中哪怕只有一星半点的位置。
自那之后淮宁便不再出言规劝。
此生他的心意难改,但也许随着时光流逝,柳昭旻的心境会改变,会不同于今日,也许逐渐将他从自己心中摘除。
去爱真正值得他用情付出一切的人。
他等不来这么一天,柳昭旻能够放下自然也是好的,
于是淮宁不再强求,一如那一日他要那个人恪守自己逼他说出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