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熙想与她对话,御书房的门在此时被推开。
“母后!”
着石榴红织金芍药襦裙的明媚女郎如一只轻快的蝶,飞入御书房中。
顾宁熙望着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年轻姑娘,目光不知不觉温和下来。
御座上的女子亦然,她搁了朱笔:“又和谢世子他们打马球去了?”
“是啊,陛下也在!”
陛下是皇祖父的遗腹子,只比她大了一岁,偏生辈分上她得唤他一句小皇叔。
“母后方才在想什么?”她依偎在母后身旁,笑盈盈问。
“眼力这么尖?也没什么。”
只不过是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天真得要命,也。。。。。。倔得要命。
。。。。。。
阳光暖意融融照在周身,病愈后的顾宁熙面色好了许多。
顾宁婉上下打量着她,不单是气色红润了,仿佛心情也轻松了些,像是想通了些许事。
“阿姊总盯着我做什么?”
顾宁婉道:“那你在瞧哪里?”
春日里花团锦簇,熙儿说是要来花苑中赏花,但迎春、杏花、海棠,都没见她多看过几眼。
这段日子她们在府中相交大方了许多,父亲已与母亲知会过,让她这个长姊多多教导熙儿礼仪规矩。
只要不与三弟争世子之位,母亲对家中女孩的婚事都是上心的。
顾宁熙指了方向:“我在数有多少丫鬟仆妇盯着我,估摸着其中有几人会武。”
外间应当还有一圈侍卫,交替巡查。
顾宁婉一惊:“你在观察这些?”
她细细留意,果然看到方才给海棠松过土的丫鬟,又来培土。
顾宁婉压低声音:“你不会是要——”
她比了一个“跑”的口型,熙儿在外办差惯了,骤然要她拘于一方天地,顾宁婉想想都觉得熙儿受不了。
“想过。”顾宁熙老老实实道。
不过只有一瞬,且不说有没有人帮她,她能不能顺利出去,就算脱身后又能自在多久?
天下都是他的,若是被抓回来,只怕境遇就更糟糕了。
况且她也舍不得亲友,舍不下她的官位。
“那你准备?”
顾宁熙摸出一块玉佩。这是宫变前,他留给她以防万一的,她一直没机会还给他。
她记了纸上的那处地方,没想到还能派上今天的用场。
“走吧,阿姊。”顾宁熙挑眉,“我们出去转转。”
家里怕她积*郁成疾,允了她出府,只不过派了不少护卫随行。
顾宁婉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欣然答应。
马车从侯府前门出,走了几条街,去了几家她们熟悉的书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