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惊絮听到了高处,男人清冷郑重的声线。
“辞了他,我来教。”
蓦地,容谏雪仿佛听到遥远处的佛陀轻叹一声,道了一句“我佛慈悲”。
夜色如水,水色静寂。
--
裴惊絮回到西院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红药见她心情不错,便猜是她的计划很顺利。
“姑娘,您回来了。”
红药上前,任由裴惊絮坐在铜镜前,她从善如流地帮她卸妆梳发。
裴惊絮的心情确实不错,唇角勾着清浅的笑意,那张美艳的脸便更加惑人。
“明日告诉那个账房先生,不必来了。”裴惊絮哼着小曲。
“是。”
红药笑笑,一边替裴惊絮梳发,一边问道:“姑娘,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裴惊絮眯了眯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前几天,太子沈千帆是不是被官家罚跪了?”
“姑娘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红药有些惊讶,“这事前不久传得沸沸扬扬的,据说是太子殿下治理流民不利,导致京城许多粮贩哄抬物价,引得流民不忿哄抢,官家罚了太子殿下在金銮殿外跪了两个时辰呢!”
裴惊絮闻言轻笑一声,眼中却闪过一抹凉意。
她自然记得。
她还记得太子沈千帆也是白疏桐的裙下臣之一。
当年太子沈千帆因为各处粮贩都不肯卖粮,便将主意打到了裴惊絮名下的粮铺上。
她一介女子,又没有什么倚仗,更何况她裴惊絮恶名在外,任凭她告去了哪里,都不会有人同情她。
第26章夫兄,帮帮阿絮……
所以,沈千帆深夜派人扮成盗贼,抢走了她粮铺中所有粮食。
粮铺是她嫁妆的一部分,被人抢走后,容氏对她更加看不顺眼,教训她不懂经营,将她名下其他商铺全部归到了她的名下。
再后来,白疏桐回京后,沈千帆对她一见钟情,在得知她裴惊絮“欺辱”自己的心上人后,多次派人陷害敲打她,还在一次宫宴上,让她当着文武群臣的面,给白疏桐献艺。
沈千帆……
裴惊絮嘴里咬出这几个字。
这一回,她倒想要看看,他还能不能在她手中,毁了她的铺子。
“把那些铺子里的假账本都拿过来,明天我要让我的好夫兄过过目。”
“是。”
--
翌日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