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四匹马,它们带我奔跑了一夜,许是已经饥肠辘辘,此刻正在贪婪地啃着满院子的杂草。黑脸白牙叹了口气,说“过一会儿,只怕连草都没有了!”
“咕噜咕噜……”
一阵响亮的声音从黑脸白牙的肚子里传来,他尴尬地冲我笑了笑,露出一副闪亮亮的白牙,闲得尤为憨厚。
我笑了,问“你是不是饿了。”
黑脸白牙点了点头,说“你把趣笔阁赶跑了,我没办法挣银子了。”他指着院子里的马又说“我不像它们,我不喜欢吃草。”
我说“那你喜欢吃什么?”
黑脸白牙一咧嘴,皓齿尽现,说“我喜欢吃鸡。”
我说“和尚不是只能吃
素吗?”
黑脸白牙摆了摆手说“天竺的僧人不像你们大宋的僧人一样,我们没有这样的顾虑。”
说着,我忽然感觉自己腹部异常空虚,随即哈哈一笑,抓起黑脸白牙的手臂,说“走,我带你吃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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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脸白牙走在小镇上,引起了许多人的围观注目。
一个胖乎乎的大婶对着她声旁的另一名大婶小声议论,声音虽小,却仍然被耳朵聪敏的我尽数听到了。
“哎呦,你看看这个是人怎么生的这么黑啊!”
“可不是嘛,这要是在晚上扒光了衣裳,只怕连人都找不到!”
“不用找他!只要有个长得白净的女人能让他找到就好!”
两个人嘿嘿笑着。
“那还得了。一黑一白,还不得配出个奶牛来……”
一句话,惹得两旁人哈哈大笑。
“他们在笑什么?”黑脸白牙满脸疑惑。
我想了想,不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便指着我身后白底黑花的那匹马,说“他们在笑这匹马。”
黑脸白牙更疑惑了,问“为什么要笑这匹马?它有什么好笑的?”
我嘿嘿一笑,说“他们在笑它爹。”
黑脸白牙彻底懵了。但他毕竟是佛门弟子,懂得许多精深的佛家道理,对人世间的事也不会如我一样执着。他想不明白的事,便没有再问,而是问了我另外一个问题。
“你一个人为什么牵了四匹马?”
我说“我本来只牵了这匹白马,那三匹马不知为何却跟着一起跑来了。”
黑脸白牙说“我懂了。”
我问“你懂什么了?”
黑脸白牙真诚地对我说“这匹是公马,另外三匹是母马。这边是你们宋人常说的嫁鸡随鸡,驾马随马!”
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一些道理。
我点了点头,但却纠正了他的错误,我说“是嫁狗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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