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维修井里没有排布管线,平时也无人使用,此刻却成为了最安全的地方。但以防万一,他们不敢开灯,只能凭借冼观的记忆纯摸黑前进。童昭珩感觉自己像一把钝刀在粘稠的沥青中搅动——他的意识在奋力向前,但沉重的身体却被拖拽着下坠,反反复复回到故事的起点。
走了一小段儿之后,宋星月忽然出声问:“童昭珩,我能不能牵着你走?”
他应声道:“嗯?怎么了?”
“你没看过那种恐怖片吗,走着走着周围人就不见了,”在这种环境里,宋星月听起来是真的有些害怕,“还有那种……走着走着忽然多出来一个人。”
童昭珩快哭了:“你行行好吧,我犯了什么罪可以让深海之心审判我,而不是在这种时候给我讲恐怖故事。”
宋星月干笑两声:“您太谦虚了,你刚才说的那些循环的事情才恐怖呢。”
“我牵着你,”走在最前的冼观倒是主动伸出手说,“然后你牵着她,不要掉队。”
“好好好。”宋星月立刻答应。
于是童昭珩前面拉着冼观,后面牵着宋星月,像一个螃蟹般在管道里横着走。
三人又前进了一会儿,宋星月再次开口:“太吓人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我们聊聊天吧。”
“你想聊什么?”童昭珩搭腔道。
“我想想……”宋星月说,“想点开心的事吧,比如从这出去之后要吃什么?”
童昭珩立刻道:“首先,我绝不再吃章鱼小丸子。”
宋星月忙制止他:“别和我解释,我不想知道。”
“小观老师呢?你喜欢吃什么?”她又问。
“我?”冼观语气平平,“我没什么特别的,也很少去岸上。”
宋星月:“?”
“什么意思,”童昭珩问,“你平时也一直在馆里呆着?下班也是?休假也是?”
“嗯,我不太爱和人来往,休息时间就住员工宿舍,”冼观说,“吃饭就是食堂,连游客中心都很少去。”
“啊……”宋星月发出惋惜的声音,她清了清嗓子:“但这次之后,我们就是革命战友了对吧,你可以找我们玩啊,还可以去我们学校,童昭珩和我一定会带你吃很多好吃的,对吧?”
童昭珩嗤笑道:“你就是看小观老师长得帅,想骗他帮你拍视频吧。”
“怎么可能呢,瞧你说的!”说罢宋星月又叹了口气:“就这种经历,我拍视频说出去都没人会信。”
他们都在默契地刻意美化“一定能活着出去”这个未知的畅想,谁也没提如果再也出不去怎么办。
童昭珩无声地练习了一下微笑的表情,语气轻快地说:“不会的,到时候你就是亚特兰蒂斯特大事故的幸存者之一,肯定会一夜之间涨粉千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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