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的过程跟祁可预计的一样,把两家人叫到一起说事,一开始听到说要收回土地一群男女老少就跟死完了人似的一声不吭,过了一会儿才好像回过神开始号哭起来,但等听明白收回农田并没有断他们生计而是改为长工,两家人这才又高兴起来。
不管地里收成如何,他们拿固定收入,俗称旱涝保收,比他们做佃农每天都诚恳祈求老天爷开恩赐下一季好粮食可好得多了。
祁可也不担心他们失了好好干活的动力,奖金就像吊在驴子嘴边的胡萝卜,想要这笔钱就得好好干,真要是觉得收入跟粮食不挂钩了就可以乱来的话,解除契约走人呗,庙小养不起大菩萨。
两家人不分老少皆在契约书上摁了手印,然后就接到了成为长工后的第一个活,把农田收拾干净不要种东西,接下来要施肥养一养,立冬之前种冬小麦。
长工的要求就是听命令干活,正好夏粮都已经收下来,在忙的是晒粮等后续的事情,不用抢秋播让两家人的心情没那么紧张,加上当月的工钱下个月初一就发,头一回来钱这么快,自是无人偷懒,都干得起劲。
没过两天,全村都知道了这事,娘子军不会多嘴,所有细节都是那两家人自己说的,村里就这点不好,一点隐私秘密都没有,不分男女个个都是嘴上没个把门的,特别喜欢闲谈别人家的事。
祁可也无意追究,毕竟她投入的精力就不大,只是因为这里有她的五百五十亩地才多高看村民两眼,哪里料到就被刚签的长工口无遮拦地说了出去。
第1316章去泸西村看看(三)
“幸亏泸西村不在凉水镇的土地上,不然我能撕了他们的嘴,什么事都往外说,不得瑟能死?”祁可虽然不追究但不影响她生会儿气,毕竟她是很看重隐私和安全的人,尤其现成乱局显现,更要注意自身安全,瞎得瑟的后果不光给他们自家惹事,还可能牵连祁庄。
“这村里连个踢鸡毛踺子的孩子都看不到,走路稳当了就要下地干活,人总要一点娱乐,没别的玩可不就都磨练嘴皮子去了。”照临淡定劝道,“乱世当道,从佃农变成了收入稳定的长工,是个人都喜欢显摆炫耀,别生这个闲气,不值得。”
“去警告他们一下,什么都敢往外说,真不怕给自家招贼,万一惹来了大胆的贼人盯上祁庄,我会把他们送官,拿他们家唯一的宅基地做赔偿,叫他们无家可归。”
“好的。”
祁可的警告立竿见影,那两家长工想起来自己这两天跟外人说过什么话,一下子都变了脸色吓得不轻,但话都说出口了,全村都知道他们两家现在过上好日子了,沉重的粮税不用交了,每月工钱不光够全家开支还能有节余,贼人不偷他们家偷谁家,难道去找那高墙大屋的地主家吗?
越想越后悔的两家人现在只能祈祷村里人没有把话往外村乱传,干活时也更谨慎了,村民来聊家长里短可以聊,但要再聊他们家收入的话题就不聊了。
见着两家人变脸,村民可就不高兴了,难得有个新鲜事,怎么就不能说说了。
这个时候,祁庄通过姜村长的嘴警告全村,自己村里的变化不要对外村人讲,不然引来的贼人可不会只偷一两家就罢休,全村都得遭殃,到时候村里章金姜祁四家大地主可不会善罢甘休。
连坐这个威胁也是立竿见影,尤其村民还想起来被驱逐的马家人,现在世道不好,讨饭都难讨,天知道是不是全家死外头了,这样一想,村民们害怕自家倒霉,也就不再议论长工能挣多少工钱一年能攒下多少钱的话题,转而议论祁庄的人居然不搞秋播,真不愧是大地主不缺粮食。
至于村民是不是真的及时闭嘴没有把新变化对外村人说,那就天知道了。
祁可隐在幕后把泸西村收拾一番后,正准备回凉水镇,就看到衙门派下来收税的衙役到村里了,围观了一次官家催税的场面和手段,交不够的,衙役手上的棍子当场就打下来,现场一片鬼哭狼嚎。
章金姜三家大姓地主也得交税,唯有祁庄与众不同,粮食全部入库,大门一关,外面鸡飞狗跳都不影响祁可揉着大王和大花花一起吃冰激凌。
看到现场少了一个地主家的人,有村民不服,嚷嚷起来,“为什么祁庄不交税,那是个几百亩地的大地主。”
衙役一听祁庄两字眼白都翻到天上去了,祁可的大名在衙门可谓是凶名赫赫,惹谁都别惹祁可,她发起狠来敢对县尊破口大骂,自身武力还强,也就还受点军籍的约束。
第1317章去泸西村看看(四)
“祁老板是军籍,要交粮也是交给柏家军,不交衙门。”
这话一出,当时就有聪明人反应过来,悄然退出交粮的人群,也来不及跟家人商量,急匆匆地去拍祁庄的大门。
“什么事?”应门的娘子军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我想借笔钱。”
“叫什么名字,借钱干什么?”
“我住村西头,叫刘大利,想借笔钱交税和还债。”叫刘大利的男人个子矮小皮肤黝黑,皱纹深刻,看上去有五十来岁,但听声音最多四十,就是生活重担让人显老。
“进来说吧。”娘子军侧身让步,刘大利赶紧进门,随即听到身后哐当的关门声,然后被领到旁边阴凉处,“就在院里说吧,钱不能白借,你拿什么抵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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