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只唤出来匆匆看了一眼,看的还只是一个特定的边角——但好在哪怕只是这么一眼,也足够她二度确认了。
“这个怪谈的基础规则确实没有问题,一切都很正常。”
她对灰信风道,语气非常肯定,“起码诡异学院预置的那部分规则,以及逻辑经纬自带的约束,都没有任何被扭曲的痕迹。”
“那不是很好?”
灰信风道,“那就只可能是真拟仿杀机了。”
“或许吧……可为什么是阳台呢?”
白桅困惑地歪过了头,想想还是觉得不太对:“其他的尸体都在厨房。
就算那些尸体都是假的,可这个设置本身肯定是有意义的……
“为什么只有这个人,死在阳台呢?”
白桅想不明白。
虽说严格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问题……可她就是觉得违和。
盯着手里的外套看了一会儿,又看看女人卧室的方向,忽又想起一事。
“影子……”
白桅不由自主地喃喃出声,灰信风一时没有听清:“什么?”
“我说,影子。”
白桅的眉头再度拧了起来,“你没有发现吗?”
“那个员工的影子,一直都不太对劲。”
白桅记得清楚,那个提刀女人的影子,一直都是跟在她的身后,并且一路朝着卧室的方向延伸——这也是为何那女人返回卧室时,给人的感觉像是踩着黑色的地毯一样。
她是踩着自己的影子回去的。
白桅一开始也没多想,只当这是这怪谈的某种氛围感设置。
可现在再想想……
一个荒谬的想法突然涌进脑海。
白桅盯着脚下的阳台看了一会儿,忽然抿了下唇角,一言不发地放下了手中的外套。
而后脱去了脚上的拖鞋。
几乎就在鞋子脱离的一刹那,女人慌乱的声音一下从卧室里传了出来:“老公?!
老公是你吗?老公你说句话啊,我好怕——”
“不是哦。”
白桅干脆利落地否认着,顺势将那双男式拖鞋踢远了些,“我不是你老公,你搞错了。”
“……你不是?”
女人慌乱的声音再次响起,紧跟着传来的是卧室门匆忙打开的声音:
“你不是我老公,你不是??那你是谁,你、你——”
话未说完,一种完全不似活人的急速摩擦声突然自走廊中传来,白桅只觉眼前一花,刚刚还在卧室里的女人,这会儿竟已经冲到了客厅里,扭曲的四肢在地上飞快爬动着,满脸牙齿触手般蠕动,整个人就如同一只癫狂的钉鞋一般,直直朝自己扑来!
“那你就去死啊!
!”
几乎就在她扑上来的刹那,凄厉的诅咒同时响起!
——然而话音落下,她却没能再往前半步。
和白桅无关。
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阳台门后面,什么都没有做。
是那个女人自己,或者说,是她的影子——从卧室一路延伸出来,长长一条紧黏在她身后的影子,限制住了她的行动。
那影子宛如一根被限定了长度的绳子,一端固定在了卧室里,规定的长度恰好只够女人走到阳台的推拉门门口,再要往前,一步靠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