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脸颊飘红,祁应竹没懂他在激动什么,帮忙提上了行李箱,往电梯间迈过去。
“电子锁,密码我发你。”祁应竹道,“住起来有不懂的可以找管家。”
听着他低沉的嗓音,楚扶暄正在后背发凉,一句话都不知道听进去多少,横竖咬紧了牙关没有吱声。
艰难踏进大平层的门槛,祁应竹在玄关处穿好脱鞋,总觉得楚扶暄很磨蹭,然后不耐烦地转过身,想瞧瞧他是怎么回事。
这个动作仿佛作势要凑近,成为了压垮楚扶暄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提心吊胆到这里,花完了的胆量。
祁应竹刚转过来,他就连忙后退,然后双手在身前摆了个交叉。
“你的意思我能猜到,但我不是那种人。”楚扶暄混乱地声明。
祁应竹莫名其妙:“我让你换成拖鞋,你是哪种人?踩踏我家地板?”
楚扶暄:?
“你睡客卧。”祁应竹说,“空出来的自己挑,找好租房了腾出去。”
楚扶暄:???
闻言,他左顾右盼,然后依旧在发蒙,不明白祁应竹是温水煮青蛙,还是真的在做慈善。
彼此之间谈不上交集,祁应竹就把他领进了家门,难道没有任何居心?
祁应竹说:“这几天你好好完成作品,现在还有哪里配置没到位的么?”
天呢,原来领导是替公司考虑,为了让新人能够专心地去做MiniGame?!
楚扶暄捏了捏衣角,对自己之前的揣测感到愧疚,那样实在是侮辱了对方格局。
紧接着,他立即表示没有任何额外需要,再保证这段时间不会给祁应竹添麻烦。
“我睡在那里。”祁应竹指了指主卧,“平时除了书房,别的房间我都不会用,你自便。”
楚扶暄连忙应声,挑了与祁应竹隔得最远的那间。
痛痛快快地洗完澡,他摔在柔软的大床上,恍惚地复盘起这一个小时。
老板从天而降,将他打包劫持到这里,然后让他好好工作。
我的系统后台是被打上过标记么?楚扶暄思索着,怀疑自己对鸿拟来说很重要。
能拥有这般待遇,不替上级做个爆款都说不过去,哪个面试官把他潜力看得那么高?
他胡思乱想之际,收到谷阔发来的满屏问号,然后他打发:[没事了,你别担心。]
谷阔:[你定位在沪市房价最贵的小区,我们公司都没几个买得起,监控和保安比住户多,如果有什么歹徒,掏刀的瞬间就被制服了,我担心什么?]
楚扶暄:“……”
他假设:[万一是劫色怎么办啊!]
谷阔不着调地说:[那你从了吧,傍上大腿别忘了拉兄弟飞黄腾达,大家手拉手少奋斗三十年。]
[最好让你金主投资个几千万,咱们明天就自立门户,管他鸿拟还是捷达,我们可以做自己的游戏。]
楚扶暄:“…………”
看到谷阔开始畅享未来,他气不打一处来,对此表示严肃谴责。
楚扶暄再心想,谷阔乌烟瘴气,林观清与他同流合污,祁应竹倒是这帮人里的一股清流。
来社会没多久,能够受到这样的照顾,楚扶暄一改对祁应竹的初始印象,认为对方没有想象中的不堪。
当然,他没彻底打消戒备,睡前特意反锁了客卧门。
第二天,楚扶暄睁眼望着天花板,看过紧闭的房门,再掀开被子,换睡衣的时候,还把自己检查了一遍。
他年幼离家,总被关照人心险恶,不能跟着别人走,这回破天荒地犯了个糊涂,幸好遇到的人心地善良,居然完全没有别的图谋。
以祁应竹的角度,如果想对自己下手,昨天有一百种方法,然而整晚过去风平浪静,看来真的是为公司计议。
视野那么高,以后大有可能做上一把手,楚扶暄洗漱完,诚意祝福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