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沧澜伤的极重,一支箭矢从他的肩头洞穿而过,鲜血汩汩的流出来,染红了衣裳。
他在马背上颠簸了一路,进城之后,终于再也扛不住了,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滚到了地上。
“于大人!”李叙白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的翻身下马,一把扶住了于沧澜,摸了满手的鲜血。
于沧澜喘着粗气说:“我,我没事,快,快回知州衙署。”
李叙白一刻不敢耽误的扶着于沧澜,踉跄的往知州衙署赶去。
街巷中乱了起来,灯影幢幢,人声鼎沸。
深夜里格外的安静,一点点动静都势若惊雷,更何况是攻城这样大的声音。
辽军刚刚兵临城下,轰鸣声乍起之时,陷入沉睡中的幽州百姓便被惊动了。
根本无需什么流言纷纷,百姓们早已如同惊弓之鸟,细软之类的随身之物都是收拾好了的,就放在伸手可得的地方,方便随时逃跑。
于沧澜看着一片混乱的幽州城,简直痛彻心扉。
他数十年的岁月都奉献给了这座城池,如今看到这座他费尽心血的城池满目狼藉,他痛的都说不出话来。
他数十年的心血,彻底毁于一旦了。
知州衙署里的衙役几乎是倾巢而出,在幽州城缉捕趁乱作恶,浑水摸鱼之人。
于沧澜硬撑着进了议事厅,气息奄奄的对李叙白道:“劳烦李大人去叫人,我们商议一下。”
李叙白担忧的问道:“还是先传府医,给于大人治伤吧?”
于沧澜摇头:“这点伤,还要不了我的命,我自己能料理,时间紧迫,李大人先去叫人。”
听到这话,李叙白便不敢再迟疑了,疾步走了出去。
于沧澜从议事厅的柜子里翻出常备的金疮药,脱了衣裳,自行料理伤口,手法捻熟的包扎。
待李叙白带着留守的衙役们折返回来时,于沧澜已经将伤势都料理好了,只留下了洒落满地的鲜血,还有用过的纱布。
衙役见状,赶忙把满地狼藉收拾了起来。
李叙白还是将府医抓了过来,让他给于沧澜诊了脉。
府医捻着胡须道:“大人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伤势过重,失血过多,若不及时医治,恐后患无穷。”
“。。。。。。”李叙白不耐烦的打断了府医的话,瞪着他说道:“啰里啰嗦的说这么多干什么,你要是治不了,就趁早说,我换人,若是治得了,就去开方子煎药!”
府医哽的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多说什么,战战兢兢的应声道:“能治,小人这就去煎药。”
于沧澜无奈的笑了笑,招呼李叙白坐下,对稀稀拉拉的几个衙役说道:“辽军攻城,来势汹汹,守城之战,每个人都责无旁贷,否则幽州一旦城破,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
衙役们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轻重的,齐声称是。
于沧澜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继续道:“所有人都不必再管城中的乱子了,都给本官上去御敌。城中所有可以御敌之物,全部调到城墙上去。”
衙役们齐声称是,纷纷离去。
于沧澜这才看着李叙白道:“李大人,幽州城中的肃清戒备之事,我只能交给李大人的武德司了。”